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 第59章

作者:白羽摘雕弓 标签: 强强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重生 轻松 穿越重生

  陆华亭原本在看翠羽端来的那盆水,闻言将手抽出来,水滴滴答答地落回盆里。他便凝望着被阳光照射得发亮的指节。

  也不奇怪。

  此女就是喜欢帮别人。

  上一世,她维护宝安公主的样子,让他也一度困惑。

  做细作如暗中夜行,泥菩萨过河,却有感情,亦有恩义。

  “此事本宫正在考虑……”萧云如缓缓道。

  “王妃,一个都不放,确然不合大宸律。”悦耳的声音从金箔屏风背后传出来。

  没想到陆华亭这么有良心,群青登时抬眼望向萧云如,萧云如正准备搁下的茶杯一顿:“不必惊慌,是本宫的谋臣候在门外。”

  “谢这位大人。”群青道。

  那位大人却再无声息。

  “本宫答应你,今年便改为放二十名宫人,章娘子既已在宫中多年,应该位列其中,你且回去,给她带句话,让她宽心吧。”萧云如道。

  群青连忙拜下谢恩。

  -

  有了萧云如的承诺,便离出宫更进一步。这日的绣活,群青绣得格外轻盈,绣完最后一针已是深夜。

 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,形容还算鲜活,但脸上还有一道极浅的伤痕未消去。

  群青站起身,从架子上找出那盒拇指大小的伤膏,和李玹赐下的玉面膏摆在一起。

  这伤膏是当日陆华亭放在双鱼香囊内,随纸条一起给她的,不知处于何种心态,她一直留存,没有开封。

  原本她不想用,但转日就要去肆夜楼了,若脸上带伤,恐怕影响任务。

  群青将两盒伤药都扭开,蘸了一点,对着镜子各涂一遍,幽兰的香气流淌出来,脸上又凉又香。

  许是今夜心情轻快,难以入眠,她坐在床上,将那包桂花糖取出来,吃了一颗。

  东宫之内,寿喜用金盘给李玹带回了祷服:“殿下,青娘子将这祷服还回来了。”

  李玹撇了一眼,顺手将其抖开,想看看群青将这祷服糟蹋成了什么样子,未料抖开的一瞬间,他目光微怔。

  雪白的祷服双肩和前摆上,以银线绣写经文,经文绣在衣上,若流风回雪,飒沓飘逸。

  “青娘子说了,她已经掌握如何在涣雪纱上用针。刺破的地方,都以经文补起来了,殿下可试试,看先前不合身的地方,是不是平展多了。”

  李玹的手一点点收紧,许久方将视线挪到一旁:“本宫要务在身,哪有时间为一件衣裳折腾来去。用完了,你收起来就是。”

  “是。”寿喜瞥了他一眼,端着金盘退了出去。

  燕王府内,灯火通明。

  陆华亭坐镇,望着侍女们拿着府军首领和暗卫们交上来的腰带,一条一条浸入水中,揉搓绣纹。

  “孟观楼既能找人冒充燕王府下属,仿制燕王府的腰带,我很好奇,孟观楼是从谁手上拿到的真腰带。”陆华亭道。

  狷素似想到什么:“还有那天,咱们去养病坊给殿下求药,长史专门让我们便服出行,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消息。为何孟观楼的人却能出现在街上,当街围住我们刺杀?”

  那时陆华亭便怀疑有内鬼,只是一直不得印证。

  还得感谢群青的帮助。豆粉纤细,拓印绣纹时,有些粉末会沾染到那条腰带的绣纹上。

  “长史,这条腰带飘起了豆粉!”侍女道。

  是狷素交上来的那条。

  狷素简直快疯了:“怎么会是我呢?”

  竹素道:“长史,属下们的便服和腰带,都是尺素负责领取和分发。”

  燕王府医官掀开那拇指大小的伤膏,反复查验:“回禀长史,这盒伤膏里除了兰香气味特别浓郁以外,似乎没什么问题。”

  “那尺素上一次那盒呢?”狷素道。

  “那老夫也不能凭空臆断,得验过才知道啊。”医官道。

  陆华亭道:“算了。”

  石洞当中,他曾望见群青手心的擦伤。她若用了,早就好了。

  群青不信他,送给她也不会用,想来是已经扔了。

  这么想着,他拿起伤膏,无谓地将盖子扣紧,叫人将水盆都撤下去。

  殿外,夜色漆黑。

  除几名一起历过生死的亲信外,其余暗卫和府兵,皆整装等在院内。尺素身着短打,站在前方,她肩上灰隼的一双眼在夜中发着光。

  陆华亭走到尺素面前,将伤膏还了她,随后,在她慌乱的目光中吩咐:“尺素留下,其余人随我去肆夜楼,不得惊扰百姓。”

第50章

  从外面看去, 肆夜楼照旧灯火辉煌,花娘们笑着招徕客人,出入的酒客络绎不绝。

  厢房内的气氛却冰冷到极点。

  “大兄, 剑南道祖宅的消息, 有两个自称是二娘侍女的娘子,拿着崔家令牌进门,搜了东西走了!”崔生彬道。

  崔好咽了咽唾沫,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。

  实在是近日试图擅闯肆夜楼的人太多了,两人身上都有伤, 以至于他望见窗外树影一晃, 脑子都紧绷了弦。

  “这两人是何身份?”崔伫拿着酒壶。

  “不知。”

  “谁的人?”

  “不知啊, 祖宅只有姨娘和老仆他们, 平日只管吃喝玩乐、摸牌饮酒,看见令牌就放人了……哪能想到二娘已经没了。”

  “什么都不知道,什么都不知道!”崔伫骤然暴怒, 一脚踢翻矮几, 瓷瓶摔碎, “旁人都大摇大摆出入家门了, 崔家跟漏勺有什么区别?”

  屋漏偏逢连夜雨, 种种迹象都是不详的征兆, 崔好和崔生彬已经跪下:“大兄,这次真的过不去了吗?不然我们将那账册烧了?也好过如今这样战战兢兢。”

  “烧了, 那些做官的岂不高兴?”崔伫说,“他们的罪证没了,罪责全是我们的, 到时还不来个落井下石,杀人灭口?”

  “是, 不能烧。”崔生彬目生狠意,“既然我们逃不脱,这账册须得留一份底,若真过不去,谁都别想好过。”

  “能找到祖宅,孟光慎此计阴狠。”崔伫说,“上次他离去时便警告了我,眼下是要动真格的了。”

  “大兄,我们该如何应对?”

  “应对?”窗外鱼龙舞,映在崔伫麻木的脸上,酒精浸泡着惧意,他绝望笑起来,将酒倾倒在地,“想要这账册的,又不止孟家一家。来,全都来吧。把秦尚书和宁远将军也请过来。”

  -

  “阿爷,今晚崔伫邀约陆华亭赴宴。”孟观楼站在书房道,见孟光慎仍静静书写,不禁道,“若那账本落在他手中,请问阿爷如何自处?”

  “你如今已是当朝给事中,为何还这么不稳重。”孟光慎写完一笔才开口。

  “我不稳重……”孟观楼冷然,“我的婚事,已两次被他搅散,还要如何稳重?阿爷,为何阿爷还不能正视他呢?”

  孟光慎抬眼:“正视你自己也就罢了,整日盯着旁人,平白丢份。”

  “不满阿爷说,儿子常做一个梦,梦里,燕王继位,陆华亭拜相,此事像石头一样压在我心上,若不及早铲除,只怕他要对付我们了。”

  怪力乱神之事,孟光慎从来不信,闻言竟笑了笑:“他能拜相,那老夫呢?”

  “你我父子二人俱下诏狱,死生不知啊,阿爷!”孟观楼道,“幸得我在陆华亭身边埋了人,才捡回一条命去……”

  还未等他讲完,孟光慎打断:“圣临四十年的事?”

  “圣临四年!”

  孟光慎猛一顿笔,墨汁溅在孟观楼衣摆上。

  看来这梦着实没什么逻辑。

  “花了多少精力浇灌你,可惜你不争气。你性子偏不似我,像了你阿娘。”孟光慎语气中颇为遗憾,停顿一会才道,“陆华亭独自赴约?”

  “他带着一个娘子一起,好像是叫青娘子。”

  本以为不过是随身暗卫而已,突地听见“青娘子”三字,孟光慎脑海中突地浮现出一张清秀的脸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  太子身边的女使,不大可能与燕王的人在一起,想来是重名。

  但不失为一个罗织罪名的好借口。

  “你出去吧,此事老夫早有安排。”孟光慎道。

  出门以后,孟观楼吩咐随从:“只怕阿爷不信我,我却不能坐以待毙。叫人动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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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这个点儿,群青已坐在养病坊的暖炭里,换下宫装,咬住银簪,手绕到身后,将那条月白的衫裙打结。

  从背后看去,镶嵌银丝的白纱上襦隐约透出堆雪似的肤色,将乌发撩起时,几缕漆黑发丝荡落下来。

  芳歇站在门边,看到此景,眉心一凛,却没有挪开目光,而是像看着从未见过的美景一般,用那双乌沉沉的眼睛注视着她。

  群青十五岁来医馆疗养时,骨瘦如柴,性子又执拗古怪,那时芳歇以为女郎就是这样的。未料在宫中将养这些日子,她长成另一种模样。

  一种危险的模样。

  “干什么?”群青透过妆匣的镜子望见身后有人,警醒道。

  “阿姐,谁为你准备的着装?”芳歇道,“不好看。”

  群青没想到听到这样的评价,顿了一会才道:“自己准备的。”

  她望向衣领,还好芳歇没看见上次那件坦领,不然非得闹起来不可。

  眼看她拿出匕首,娴熟地藏进袖中,芳歇急忙拿着药盒进来:“你又要去干危险的事?”

  “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?”群青藏了两只刀片进袖,坦然道,“做完这桩事,我才能早点出来和你团圆。”

  芳歇一怔,眸中露出矛盾的神情,群青拿过他手里的子母转魂丹,装在身上,轻松道:“我走了。再给我两片参片。”

  参片是命悬一线时候吊命用的。

  “阿姐!”芳歇叫住她,又往她手上塞了好些药丸,“下元节,我在宫外等你。”

  一踏入楼内,群青便感觉到许多视线落在她身上,如密密麻麻的蛛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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